Chapter11 雪钻项链-《金色木马银色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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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嗯?怎么算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告诉我……你想,怎么算?”

    “海心……这笔帐是糊涂帐,不能算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不要离开我……我不能没有你……”

    泪滴盈盈地垂在她的长睫上,她强忍起伏的情绪,凝望着眼前这个看似凌利但是目光哀伤的男人。

    缓缓地,缓缓地……她摇头……哀伤地,用力地,泪水凄迷地……

    “不能,我要自由……不爱你就得离开你……我不爱了,从来就没有爱过……糊涂帐,不是这样算的。季大哥,求求你,放我走吧!”

    他瞪视她,眼底泛起了痛楚的血红色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好……你够狠。这样吧杨海心,这间为你而建的房子还没有打扫过。你给我穿上仆人的衣服,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扫一遍。直到我满意,我就放了你。从今以后,你是生,是死,是福,是祸都与我季博雅没有一点关系了。”

    她望着他,唇片苍白,轻轻抖动着。忽地,她有一点点地怕。

    只要说一声好。

    他就真的离开了她吗?苦……好苦……就像已经死掉了一般。

    “季博雅先生,我们可以单独地谈一下吗?”

    夏淮晨突然开口,打破了屋内的沉寂。季博雅回眸,高高地挑起了他的眉头,然后冷笑一声:“夏淮晨先生,我们是该好好谈一下。我早就想问你,一个专业的摄影记者是怎样学会乘人之危的?”夏淮晨不语,转身自顾自地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高高穹顶的欧式大厅里,只剩下杨海心一个人。她缓缓地蹲下来,抱紧了双腿,为什么这么美丽的家,独独缺少一位女主人……所以地面上,涂料的痕迹没褪掉吗。

    她茫然地用指甲盖抠着污迹。真脏。脏透了。她感不到痛,至于她的指甲里渗出了红色的鲜血。她停下来,全身打了个冷颤儿,那丝血红刺痛了她的眼。她抱着那根带血的指甲,就像抱着一块死神令牌蹲在茫茫的宇宙里。博雅,我是那么爱你……

    那是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偏厅,窗外有满天飞舞的雪花。夏淮晨立在窗边,沉默地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项链,然后缓慢地送到季博雅的眼前。

    点点星光,恍如融化在淡淡的空气里,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如同梦幻一般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这条项链会在你的手中?”季博雅怔怔地问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在我的手中?我也很想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。这条该死的链子我看到过不止一次,很早以前,在一个像地狱一样的房间里,我看到它的光芒和一个女人高高举起的匕首的光芒辉映着,闪得我睁不开眼睛。后来,我又看到一个女孩在雪地里爬,为了捡起它不惜被人用脚狠狠地踢打。你这个愚蠢的家伙,这条链子上附着你母亲的诅咒,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小海?!”

    季博雅呆住了,他的目光有些涣散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是……晴木!”

    夏淮晨……不……季晴木一瞬不瞬地望着季博雅。

    “上一次是我伤害了她,我以为我是罪人,没有办法给她你能给她的生命与幸福,所以我只能选择消失,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,你确实救了她的生命,却也带给了她诅咒和伤害,带给她痛苦和折磨。所以,我不会再把我的小海让给你……哥,我要带她回去,回到海边,回到无悠无虑的日子里去。”

    季博雅失神地凝望着死而复生的弟弟。

    背过身去。他的脸惨白如雪。晴木。他还活着。唯一的亲人。唯一的弟弟。自己这一生,唯一无法战胜的人……

    良久。季博雅推开偏厅的门,他沉默地立在门口。季晴木跟随在他的身后,也倚门而立,他的脸上有着一抹越是在阳光下越深浓的奇异的伤感。

    两个身材挺拔,俊秀帅气的男人僵硬地立在门外射出的金灿灿的阳光里。

    宽敞无比的大厅里。瘦小的女孩正提来一桶清水,然后跪在地板上,用力地擦拭着那表面光亮,可是涂料痕迹狼籍的地面。她擦得那么用力,汗珠像雨滴一般从她的额上迸落。宇宙一般阔大的厅堂,那个小小的女孩瘦瘦的背脊僵直,正用尽全身的力气擦拭地板。

    够了……季博雅用力合了双眼,他的眼底剧痛。她的世界……那个他以为了解的海的女儿的世界,他也许从来都没有走进过,所以她才抛弃这座愚蠢的城堡,宁愿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。

    ……她一身美丽的金鳞,他再也抓不住她。

    失明时欢快的话语声。怯怯地,却也是信赖地望着他的目光。紧紧拥抱时那柔软的双臂。还有她甜甜的依赖。旋转木马上清脆动人的笑声。所有最美好的事情,都归还到回忆里去吧!

    放手吧……走过去。他伸臂把女孩从地板上拉起来。她扬着长长的睫毛望着他。“你赢了,小海。我不是承认失败,我只是斗不过时间。再见了,世界和平小姐。”

    她呆怔地望着他,而他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,璀璨夺目的颈链。这条项鲢是那样美好,仿佛全世界所有的星光都在他的指尖闪烁。

    银色的光芒照得她张不开双眼。而他,指尖微一用力,那条颈链便断掉了……

    星星点点的光芒,盈盈地洒落……就在她刚刚擦拭过的地方,洒了一地。一地看不清的雪芒星光……然后,他放开了他的手。淡漠的眼光在她的眼上又扫视了两眼,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。“你自由了。”

    孤单的城堡。三个人像小小的泥偶。而他走开。消失掉了,快得像一场风。

    几分钟后。海心和季晴木离开了城堡。坐在那台美洲虎上,海心从观后镜里望着目光深沉的夏记者。“你和他讲了什么,他好像变了个人。”晴木依然像来时一样专心地开着车子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女孩对他笑。那笑容比哭泣还要悲伤。

    “没想到。还挺容易啊。他……”

    她只说了半句话声音就哽住了。

    窗外,雪树飞快地向后移去。凝结了冰晶的枝条迷离如同迷雾。

    她隐忍着,呼吸急促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死一般的寂寞,除了她艰难而隐忍的呼吸。

    “想哭就哭出来。”他低语。伴随着一声破碎的哽咽,她哭出声来。狭小的车里,她长时间地号啕大哭,那是一种最原始的痛彻心扉的恸哭。所有的不甘,所有的委曲,对所有不公的愤懑都在她的大哭声中被宣泄了出来。

    金灿灿的早晨。雪树银花的冰晶世界。女孩的哭声在空气中长时间的飘荡。

    “都是骗他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爱他,爱到心都在痛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现在,死掉也无所谓了……”

    晴木抓紧方向盘。他的手指僵硬,眼底泛起同样的血红色的痛楚。

    公路上,黑色的美洲虎在雪道上狂奔。  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  npxswz        各种乡村  都市  诱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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