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小心!”身后传来夏尔的惊呼。 下一秒,伴随着巨响,温特斯被气浪掀翻。 在他刚才站的位置不远处,一名掷弹手被拦腰炸断,泥土、碎肉和鲜血飞得到处都是。 “您没事吧?”夏尔发疯一般在温特斯身上翻找伤口:“血!” “没事!不是我的血。”温特斯就像被一根灌铅的钢管狠狠抽在胸膛上,呼吸发闷,耳鸣甚至盖住了夏尔的声音。 发生了什么? 温特斯不需要问,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。 掷弹手刚刚点燃药捻就被一枚铅弹打穿脖颈。倒地前一刻,他拼尽最后力气把榴弹压在自己身体下面。 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,曾经属于一名叫米哈利的狼镇人。新教徒,佃农,十九岁,很爱干净,还没结婚。 痛苦、愤怒和无力,这是温特斯能感受到的全部情绪。 他大步走向垒墙。 “中校不准您登城!”夏尔拼命想拉住温特斯,但他做不到:“您不能去!” 海因里希打着军旗,沉默地跟在百夫长身后。 垒墙不到三米高,墙上的蛮子知道这个高度砸不死人,他们也没有其他守城装备,便拼命用火枪、硬弓杀伤攻城者。 从尸体上捡起一面盾牌,温特斯一声不响便往上爬。 扶着梯子的两名战士先是一愣,然后更用力地扶住梯子,不叫它晃动一分。 梯子很滑腻,因为上面都是血。 另一面垒墙上的弓手和火枪手注意到了盔甲显眼的百夫长,纷纷把枪口转向温特斯。 温特斯竭力维持着偏斜术,背着盾牌,咬着牙向上爬。 “他怎么又上去了!”看到这一幕,杰士卡中校怒不可遏:“我不是严令不准他登城?!” 没人敢答话。 中校喝令第二批抵达战场的切利尼队:“切利尼少尉!去夺另一面墙!” 虽然南高地堡垒很简陋,但它仍旧是一座星形堡垒。单独攻击任何一面垒墙,都会把侧面乃至于背面暴露给另一面垒墙。 杰士卡中校就是让安德烈去给另一面垒墙压力,以减小蒙塔涅队的压力。 梅森队姗姗来迟,火枪手们在梅森中尉的喝骂声中展开阵型,着手压制垒墙上的蛮子。 即将爬到梯子顶端,温特斯抬起头,只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顶着他的脑门。 一个凶恶的蛮子端着火枪,表情狰狞,立刻就要扣下发射杆。 温特斯正在维持偏斜术,已经来不及换用另一种法术。 情急之下他抓住枪管,拼命推向高处。 蛮子按下发射杆,铅子擦着他的头盔飞过。隔着手套他的掌心也被震得生疼。 温特斯攥住枪管,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拽。蛮子也发了狠,咬牙切齿不肯撒手。 僵持只持续不到一秒,温特斯一声暴喝,那蛮子竟被他从墙上硬生生“拔”了出来。 蛮子火枪手重重跌落城下,转瞬被帕拉图人乱剑插死。 但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,他都紧紧抓住他的火枪没有松手。 “[赫德语]白狮!”蛮子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声音,然后便死去。 “万岁!”墙下的帕拉图人大喊。 蒙塔涅百夫长的“壮举”,墙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。 “万岁!”火枪手们也都跟着拼命大喊。 温特斯浑然不觉,他甚至不知道众人是为他山呼。 他跃上城墙,抽出佩剑。 他心中没有成功的喜悦,只有无尽的愤怒:堡垒内部不大的空间里,到处都是蛮子。 白狮知道他们要来,白狮在也等着他们来。 他的战士还在前赴后继往垒墙上爬,温特斯没有办法让他们撤退。 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,也不可能撤退。 “来啊!”温特斯咆哮着冲向垒墙上的敌人:“来杀我!” 已经没有道理可讲,只有一方能活下来。 一名蛮子火枪手看到帕拉图百夫长冲向自己,慌忙端枪想打。 扣下发射杆才发现没挂火绳,又去摸刀柄。没等他拔出弯刀,温特斯的笼手剑已经插进他的胸膛。 剑刃从肋骨之间刺进肺叶,留下可怖的创口。肺泡被大气压推进气管,这名蛮子火枪手呕着带血的泡泡,缓缓跌坐到地上。 而杀了他的人已经抽剑去杀下一个人了。 随着登城的帕拉图人越来越多,蛮子的射手和火枪手伤亡惨重,墙外的其他人压力骤减。 蛮子的弓手和火枪手不披甲,没有一个是温特斯的一合之敌。 那些不致命的攻击,温特斯甚至不闪躲,全凭甲胄坚固硬抗。 蛮子一刀劈在他的肩甲、臂甲和胸甲上,只会让他很疼。 作为交换,他的一剑则会要蛮子的命。 连续放倒十几个敌人之后,温特斯的四周已经形成真空区,垒墙上的弓箭手和火枪手拼命地逃开他。 蛮子的头目声嘶力竭大喊:“[赫德语]这两腿人厉害!火枪打他!火枪打他!” 声音从墙下传来,墙上的温特斯看不清那蛮子头目在哪里。 他冲着大致方向连续射出三枚钢钉,那个讨厌的声音再也不出现了。 帕拉图人已经在垒墙上占据了一块区域,安德烈也爬了上来。 看到堡垒内部的大批蛮兵,安德烈忍不住破口大骂。 蛮子弓手和火枪手已经退向垒墙的其他区域,披甲持刀的蛮兵则源源不断从楼梯涌上来。 温特斯环顾四周,垒墙上只有炮架、没有大炮。 然而侦察兵只看到白狮把大炮搬进堡垒,没看到白狮把大炮搬走。 “死囚营没动静了!就剩我们了!”安德烈拽住温特斯:“大炮呢?” “被搬走了!” 安德烈急了:“那怎么办?” “就在这堡垒里!”温特斯的面孔隐藏在头盔下,安德烈看不清他的神情:“往里打!” 谈话间,蛮兵又呐喊着攻上垒墙:“呜喀哈!” 冲在最前面的强壮蛮兵高高举着战锤,劈头盖脸砸向温特斯身前的陶马什。 可怜的陶马什抬起盾牌格挡,只挡住了第一下。他用侧剑反刺,却被胸甲挡住。 那强壮蛮兵硬吃一记直刺,抡圆胳膊一锤砸得陶马什脑浆迸裂。 眼睁睁看到这一切的温特斯甩开安德烈,举剑扑向使锤的蛮兵,使出全身力气劈在对方脖颈上。 他的剑本来就已经卷刃,蛮兵又有颈甲。只有火星四溅,却没有见血。 那蛮兵本想故技重施,但温特斯这一剑的力量实在太大,竟打得他脚下踉跄。 不等蛮兵找回重心,温特斯抓着蛮兵头盔一记毫无保留的裂解术。 使锤蛮兵的脑袋在头盔里瞬间被扯碎,红的白的从盔甲缝隙里流淌出来。 周围的其他蛮兵都被吓得腿软,不仅没敢往前上,还倒退几步。 温特斯伸手去拿蛮兵的战锤,他的笼手剑已经不堪使用。 “请用这个。”身后有人递来一柄页锤。 夏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了垒墙。 打着军旗的海因里希也来了,还有伊什、萨木金……还活着的人都来了。 温特斯接过页锤,突然放声大笑。 他扯下蛮兵沾满红白物的头盔,扔向堡垒里面的蛮子。 “白狮!”温特斯·蒙塔涅的怒吼穿云裂石:“你知道我要来又如何?!老子照样把你打穿!” “杀!”温特斯扑向楼梯里的蛮子。 “万岁!”蒙塔涅队的战士们齐声咆哮。 人数占据劣势的攻城者不仅没有在城墙上据守,反把守城者推下城墙——局部。 第(2/3)页